最興旺的漫畫市場,不在日本在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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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安古蘭國際漫畫節現場展示來自世界各地的漫畫書。 圖片來源:YOHAN BONNET/AFP/Getty Images

日本漫畫市場也處於衰退期的時候,漫畫在法國市場卻正迅速崛起,不僅得到政府重視,更將以往被視為次文化或流行文化的漫畫,與文學作品相比擬,令這種藝術形式,達到了新高度。

近日舉行的安古蘭國際漫畫節(Angoulême International Comics Festival)盛況空前,但人們仍覺漫畫的鼎盛期,尚未降臨法語世界。法國漫畫家 Jean-Luc Fromental 描述:「這是一個黃金時代,從來沒有這麼多人才,從未出版過這麼多有趣的書籍。」

法國及比利時的漫畫迎來豐收,這與世界各地的情況形成鮮明對比。市值約 10 億美元的美國漫畫銷售網站 Comichron 表示,其銷售額正在下降。安古蘭國際藝術節的藝術總監 Stéphane Beaujean 卻指出:「(法國及比利時的漫畫出版)市場已從 1990 年代的每年 700 本,增長至今年的 5,000 本。我不知道還有甚麼文化產業能有如此增幅。」市場研究公司 GfK 的研究亦表明,兩國漫畫行業 2018 年的營業額高達 5.1 億歐元。是以 Beaujean 今年將漫畫節的規模擴大一倍,出版商可從中購買世界各地的漫畫版權。他說:「這是世上唯一可以看到全球所有漫畫的地方。」

法國文化及通訊部部長 Franck Riester 在漫畫節的演講中表示,是次活動在全世界所扮演的角色,可媲美康城影展在電影界的地位。教育部長 Jean-Michel Blanquer 亦有到場參觀。高官的出席強調了這種「第九藝術(ninth art)」的地位,表明漫畫在法國並非小眾,而是主流。漫畫節更頒發一系列獎項,得獎者由其他漫畫家選出,如日本漫畫家高橋留美子獲發終身成就獎。美國漫畫家 Terry Moore 說:「在美國,漫畫是關於流行文化,即包括從漫威電影到樂高的所有範疇。在法國,我看到那是關於書本、書本、書本。」

漫畫節活動中,漫畫家即席為兒童繪畫。 圖片來源:Festival International de la Bande Dessinée d’Angoulême/Facebook

安古蘭是法國及比利時漫畫業的基石,但漫畫在法國的地位得以鞏固,同時不乏隱憂。隨著更多漫畫面世,銷售額更高,也代表更多作者加入,但沒有名氣的作者往往難受重視。漫畫家 Benoît Peeters 受訪時稱,即使整體讀者人數有所增加,但「除了像『高盧英雄傳(Astérix le Gaulois)』及日本漫畫,每本書的銷量都在下跌」。為此,Peeters 成立了組織 The General State of Comics,遊說出版商及法國政府捍衛漫畫藝術家的利益。他指出版社簽了太多書作為賭注,名氣較小的作家通常得不到足夠支持。「我認為出版商需要作出一些措施,當他們選了一本書,就必須捍衛並推廣它。」

不過,漫畫至少在法國被認真視為一種藝術形式,Peeters 說:「當我還是一個年輕的作家,來自一個更重視文學的世界,人們會問:『你可以用漫畫做些甚麼?你是一個聰明的人,應該利用電影或文學作品。』現在,沒有人會這樣說了。」事實上,世界也正給予漫畫更多尊重及肯定。去年 7 月,美國藝術家 Nick Drnaso 創作的 Sabrina 入圍英國最負盛名的文學獎項曼布克獎(Man Booker Prize);關於民權運動的圖像小說 March: Book Three 在 2016 年獲得美國國家圖書獎最佳青年文學(National Book Award for Young People’s Litera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