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见证:英国女权运动

參加女權運動的婦女
圖像加註文字,參加女權運動的婦女

91年前英國的婦女首次有了投票選舉權。

1918年12月14日,第一次世界大戰剛剛結束,疲憊不堪的英國人即將選舉新的政府。

但這次選舉與以前所不同的是,英國30歲以上的婦女第一次可以像男子一樣參加選舉,有投票權。

英國女權運動的領頭人就是埃米琳·潘克赫斯特。潘克赫斯特早在1918年英國婦女有選舉權之前的多年就發起了爭取讓婦女有投票權的民間反抗運動。

當時主張婦女參政的女權運動者還有自己的樂隊,她們演奏《婦女進行曲》,並把這首歌作為自己的戰鬥歌曲。

譜曲的埃塞爾·史密斯後來在回憶早期的反抗活動時說:「在1912年某一天的晚間5點30分,參加抗議的婦女們從她們的防寒手套和手提包中拿出事先凖備好的錘子,然後開始向倫敦的主要大街例如皮卡迪裏以及攝政街行進,沿途她們用錘子砸碎商店櫥窗的玻璃。因為她們知道此時此刻潘克赫斯特也正在凖備用石頭向唐寧街的一扇窗戶投去。我們後來知道她所投擲的石塊落在唐寧街10號的某處,但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由主張婦女參政運動的女權人士所發起的這場爭取投票權的運動在當時是不可想像的,別說使婦女獲得被選舉權,就是連擁有投票權都不太可能, 英國政客雪莉-威廉姆斯的母親曾是一位早期的女權運動者。

潘克赫斯特運動

據威廉姆斯說潘克赫斯特運動,也叫婦女參政選舉運動,從來沒有主張用暴力對人,但是她們確實做了一些例如把燃燒的火把扔到信箱中,打碎玻璃,甚至像埃米莉-戴維森那樣走極端的,為了爭取選舉權,在賽馬會上讓自己的馬和國王的馬迎頭相撞,結果不幸身亡的事情。

當這一事件發生時,另一位女權運動者理查森就在現場目睹了這一幕。

理查森回憶當時的情景時說:「我當時就站在附近賣報紙,突然間就看到戴維森的馬向國王的馬衝過去,兩匹馬當時都翻滾落地,而戴維森則躺在賽馬跑道中間,人們向她奔去,撕開她的衣服,警察也去搶救她。」

戴維森在幾天後不治身亡,她為了女權運動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許多其他的女權活動人士也飽受苦難,有些人因所謂的破壞公物被投入監獄,許多人後來進行絕食抗議。

威廉姆斯說那時的女權主義者的確凖備採取一些有節制的暴力行為,但是這樣做的結果是往往使她們自身遭殃。然而,這無疑給她們帶來了不少的宣傳,報紙的報道等等。

強迫進食

如果那些在監獄裏的婦女想以絕食的手段早日出獄的話,那她們所遭到的最殘酷的對待就是被強迫進食,當局給絕食婦女的喉嚨插上一條管子,這種辦法可以說讓絕食者非常痛苦,其實就是一種酷刑。理查森深知這種滋味,讓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她說:「他們通過鼻飼給我餵食,非常痛苦。他們通常是先把我推倒在地上,用床單蓋住我,然後有三個塊頭很大的看守壓在我的身上,讓我無法動彈。這時醫生再進來,一個人跪在我的肩膀上,另外一人則把食管插進我的鼻子裏,很長的管子,頂端很硬。由於鼻子疼痛,所以也影響到眼睛。有時我覺得自己真受不了了。幸虧我從監獄外得到了一些幫助,才得以支撐下來。」

英國首相丘吉爾也曾經反對婦女有投票權
圖像加註文字,英國首相丘吉爾也曾經反對婦女有投票權

貓捉老鼠法案

當然政府最擔心的是這些婦女在獄中死亡,因此政府出台了一個廣為人知的貓捉老鼠法案。女權運動領袖潘克赫斯特以及她的女兒西爾維婭就是政府打擊的目標之一。

西爾維亞解釋說:「政府為了迫使那些絕食的女權運動者服完刑,啟動了貓捉老鼠法案,也就是說在絕食者接近瀕死的邊緣時,用一種特許獲釋的方法把她們放出監獄,暫緩她們的刑期,待她們的體力得到恢復,然後再逮捕她們。這對犯人來說絕對是一種苦刑,對這種滋味我有切身的體會,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發生了13次。我媽媽在服了三年刑之後,被特許獲釋六個星期。她在監獄裏受盡了痛苦,即使在特許獲釋的六個星期裏也是一樣。她當時所面臨的挑戰是「或者給我們自由,要麼就讓我們去死。」」

「一戰「爆發

但由於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硝煙席捲了歐洲大陸,女權運動也受到了影響。

然而,英國政客雪莉-威廉姆斯認為正是因為四年的一戰才最後迫使英國政府賦予英國婦女選舉權。

她說:「你只需要看一看一戰徵兵的規模就明白了。實際上,當時只要年齡在17到47歲的男子幾乎都被強制徵兵了。這就意味著數萬個職位得有人去填,而且只能由婦女去填。因此,這是最後迫使政府改變的一個因素。因為一直到那時,政府對婦女選舉的態度一直是否定的。只有工黨還好些,工黨當時剛剛成立。但保守黨和自由黨對婦女參加投票選舉的態度非常敵意,尤其是當時執政的安斯奎斯的自由黨政府。」

當時英國整體社會對婦女參加投票選舉的態度也並不樂觀。根據最近找到的一些檔案資料顯示婦女受到監視。而且女權運動者被看作是對英國政府的一個威脅,如果不是最大的威脅的話。

雪莉-威廉姆斯
圖像加註文字,雪莉-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解釋了其中的原因。

她說:「她們被看作是恐怖分子。 我祖母叫卡特林。我祖父是英國聖公會的牧師。令人震驚的是當我祖母成為女權運動的堅定支持者後,我祖父就幾乎很難找到工作了,雖然我祖母不主張使用任何暴力。當時英國上下的教區管理委員會不能接受這樣一種事實,那就是牧師的妻子是女權運動的支持者,無論我祖父多有能力。因此, 當時的英國把女權運動看作是一種反社會的行為或舉動。社會認為那些婦女不負責任或者幾乎是不體面的。」

當時的英國仍然是一個非常傳統的社會,威廉姆斯的母親薇拉-布裏頓回憶說:「他們把我們叫做涉世未深的少女,我們對生活幾乎一無所知。那時英國各郡的城鎮之間不像今天這樣來往頻繁。我記得當我表示希望上大學的消息傳出後,我的全家以及所有的熟人都感到非常的恐怖,因為在那時侯,受過教育的女孩子有可能嫁不出去。我媽媽為此受到當地一位女領導人的指責,她問我母親:「你為什麼要送你女兒上大學呢?你難道不想讓她結婚了嗎?」」

如願以償

薇拉不但上了大學,獲得了牛津大學的學位,而且還結了婚。多年以後,她的女兒雪莉-威廉姆斯還當上了英國政府的一名大臣。

1928年,潘克赫斯特去世,但也就是在她去世的同一年,英國的婦女,不僅僅是30歲以上的婦女,最終獲得了投票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