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雄影】深夜止步(Deep Red/Profondo Rosso)義大利鬼片另一經典

晴耕雨讀
Dec 14,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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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高雄電影節的【懼獸年代】單元,讓我能再窺義大利邪典「Giallo」風格的恐怖片,而且還是大導演Dario Argento的作品。

(以下有電影大雷,不想被暴雷勿點)

*GIALLO風格是一種七零年代盛行的義大利恐怖風格,源自於文學,更常被用於電影。構成元素常有懸疑、超自然、犯罪、砍殺等等,後來美國流行的血腥片也受到此脈傳承影響。

這次雄影的片單真的很讚,包含Kubrick《鬼店》(the Shining)和Dario的著名作《Suspiria》(中譯陰風陣陣、坐立不安)我都很想在大螢幕上重溫一次;然而時間協調不來,這次雄影還是只看了安德烈左拉斯基的《著魔》以及這部《深夜止步》。

不得不說台版《深夜止步》這個翻譯可謂莫名其妙,片中根本沒有凶殺案特別在深夜發生之類的強調設定,也沒有抓到什麼特色(但至少沒翻成什麼XX追殺令或終極XXX,否則真的要吐血)

相對來看英文譯名Deep Red就好的多,且片中的確也大量運用紅色與深色(特別是黑色)的對比,不論是濃如油漆、完全不嚇人的血漿,還是開頭靈媒演講時場地不祥的紅色布幔,甚至是遭一浴缸滾水燙死的女作家猙獰的死相。

雖然是四十年前的電影,但本片對於驚悚情節的拿捏我非常喜歡,每個兇殺環節都老派卻仍然讓我緊張萬分啊!幾乎每個被害人都有查覺到兇手的入侵(這點讓整個氣氛更緊繃),但最後還是(除了主角之外)無一倖免。

而畫面更是完全沒讓我失望,美呆了!雖然就奇異度和鮮豔度來說,略輸劇情上更偏魔幻的稍晚作品《Suspiria》一點,但那運鏡和捕捉色彩的方式仍然讓我看得心花怒放。印象蠻深刻的一幕是主角馬克與替死鬼卡羅隔著噴水池爭吵,雖是爭吵但卻運用長鏡頭捕捉對稱的兩人,黑色闃靜的大街映襯著姿勢慵懶的巨大白色雕像,真是漂亮又特殊的處理。

另外就是目睹兇殺案之前,主角跟爛醉的卡羅在噴水池旁聊天時,我注意到後面的酒吧裡的路人背景似乎一次也沒有移動,讓整個畫面增添了詭異的不協調感,如畫一般。

說到畫,其實電影當中也一直在解讀「畫」這個線索。主角在犯案現場目睹兇手的關鍵之畫,以及老房子裡剝落牆內暗藏的壁畫線索,連接到達文西學校內的那張童畫……每張畫都扣住本片的重點轉折。

另外,本片的音樂更是與劇情相輔相成的超大推手!由Goblin樂團量身打造的soundtrack,突兀又銳利的低音、一反現代人看恐怖片一定要用尖銳小提琴音才能提起氣氛的印象(難道是隔壁攝影棚希區考克帶起的風潮?),實在令人耳目一新。

同樣是Goblin、同樣是Dario、同樣是Giallo風格,以旋律洗腦度和到位程度來說,我個人還是更愛《Suspiria》的soundtrack就對了。那個粗啞的「拉拉拉拉拉拉拉」跟時不時跑出來的一聲「WITCH!!」,搞不清楚是電影還是音樂比較恐怖了辣。

在片頭,有一段拍攝物品的鏡頭,物品依序是被推倒的有點像嬰兒床的模型、紅色毛線紮的人偶、兩張畫、寶石守衛、繩結、嬰兒玩偶(被兇手的手拿走)、單眼惡魔玩偶,另外還有穿插幾顆彈珠、鐵球。

[以下有事後諸葛的藍色窗簾腦補]

這些物品確切代表的意義我不太能完整論述,但我認為可以從嬰兒床、長得有點像DNA序列的繩結(和緩緩的移鏡暗示著生命向下流動?)、嬰兒玩偶等物品推測出兇手是有後裔的,且他的病態殺意對他的後裔有產生負面影響。

例如第一張畫,雖然卡羅的父親是背部受刺而死,但畫中的人物留長髮、穿長裙,而且是正面受刺流血,感覺上是卡羅潛意識對母親的恨意,試圖將記憶中的慘劇扭轉成母親(也)受死?同理,紅毛線紮成的人偶下擺有點像長裙,而它正面刺著好幾根大頭針,似乎也暗示著卡羅「弒母」的衝動。然而在這之後,又出現一個唯一站立的物品:鑲著寶石拿著劍的守衛人偶,它是這一連串物品當中唯一比鏡沒有邪氣、甚至頗為正向的,可能可以解釋成卡羅的「愛」仍戰勝了對母親的「恨」,也才使他不惜賭上性命也要保護精神失常犯案的母親。

而第二張畫並沒有清楚照到全景,只依稀看到火柴人的雙腳之間是一灘血跡(自宮意識),以四十年前的觀念來講,可能可以推測是卡羅因為幼年親眼目睹母弒父後,對他的成長過程、乃至於自己的性別認同造成影響。劇中有安排到瑞奇(卡羅的同性愛人)出場,有趣的是他是半偽娘的造型,卡羅不但是同志,甚至喜歡的是陰陽氣質混和的類型。

最後兇手戴著皮革手套的手將嬰兒玩偶拿走,只剩下惡魔玩具,直覺推測是兇手(卡羅之母)親自把卡羅純真、生命的部分帶走,只留下必須替又愛又恨的母親湮滅證據的撒旦之路。

[腦補結束]

至於凶殺案的謎底,老實說我整部戲都認為兇手是吉安娜,因為一開始看到兇手的眼睛,覺得跟吉安娜的眼線有點像囧……因此最後我也是被狠狠嚇了一跳。雖然自己碎一塊的壁畫暗示了的確有「共犯」存在,但實在想不到會是那個有點8787的卡羅老媽呀。回家後忍不住拉回去馬克第一次進入犯案現場那段重看,果然有拍到鏡子裡的真相…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知道有沒有強者是第一次就看到,整場電影坐等馬克頓悟的。

整體來說,這部片緊張的地方真的很緊張,但其他地方卻有不少輕鬆甚至有些好笑的情節,比起邪氣更重的《Suspiria》,不知道大眾接受度是不是更高一點。我個人覺得非常好看,絕對是Dario Argento導演生涯必看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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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耕雨讀

All tho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 like tears in r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