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7,這是用你的基因做出來的二代人工生命體,各項能力都比你更為強悍,配給的裝備也比你新上一皆,但是看在你的經歷是同期中最多的,也是唯一存活至今的,在他適應世界以前,由你輔佐。」
「是。」
一樣色澤的軍裝,對面的人肩上的裝飾比他多上許多,將一份資料遞給2327,金髮碧眼的軍官從頭到尾連正眼都沒看過2327或是他身旁跟2327長得沒有兩樣的人工生命體,
連基本的回禮都沒有,2327都還沒拿穩資料,軍官就像在趕投胎一樣的扭頭就走。
「這種蠢事叫他們自己進行不行嗎,非要本大爺帶著,真他媽麻煩。」
不同於眼前的長官,2327在見到對方的時候就敬了第一個禮,接受命令之後又補上一個,接資料時也是伸出雙手低頭接取,
來不及與長官道別,2327見資料掉落地面就立刻蹲了下去,再次起身的時候,長官的背影已經消逝在長廊的另一端,
「2327。」
沒有直接翻閱資料,2327左手將資料拿好,服貼在大腿上頭,右手伸了出去,學著人類的一般社交禮儀,
「你是傻子阿,再怎麼學你也不會變成人類。」
從頭至尾沒有開口的人工生命體見2327的動作如此,非但沒有依照預定流程回手,反而露出輕視的笑容,
「舊種就是舊種,真是笨得可以,我是來接替1362的,快帶我去宿舍吧,輔佐官。」
「阿...好。」
2327並沒有動怒,他是人工生命體,本來就不配作為人類,猴子幾乎絕跡的現在,他連猴子在人類眼中的地位都比不上,
而且長官有說過,他的各項能力都比自己強,作為新種,肯定智商跟思緒迴路也比自己來的多上很多,被罵笨是應該的。
領在前頭,2327走得很快,新種的要求是要盡快帶他到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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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327的輔佐結束以前,他和1362的最後一次對話是在一次任務演習中進行的。
從瓦礫堆中跳出的1362用訓練用的假槍抵著2327的後腦,
2327丟下槍,高舉雙手,兩人的胸口同時顯示36與37的字樣,
隨著周遭景物的消逝,
兩人佇立的地方化做一個純白的房間,
「欸,盡量活下去吧,舊種,你可算是我的親人呢。」
「我會努力。」
電腦宣布勝利與敗北的音效直接的在他們腦中響起,
準備離開的時候,1362朝2327伸出手,然後這麼說,
「1362。」
這次的笑容裡頭沒有輕視,2327看著心裡有種舒服的感覺,
接著完成了它們頭一次見面時沒有完成的儀式。
「2327。」
1362"適應世界"之後,2327就再也沒見過他,
雖然仍為同一支軍隊服役,
卻好像相隔了兩個世界,
新種被大量投入在戰場上頭,
身為最舊種的他莫名地開始充任一些後勤或護衛運輸等等的工作,
而且總是有好幾個新種會與他同事,
不僅如此,甚至再遇上危險的時候會以他為優先守護,
讓他的思緒產生了一點疑惑,
像他這樣相對較弱的舊種也該是廢棄的時候才對,
以他全身的基因,應該可以額外造出很多新種吧?
而且每以個都比他強大不是嗎?
抱著疑惑,
他仍是盡力完成每一個上頭交代的任務,
人工生命體的強大幾乎主宰了每一個戰場的勝敗,
迫使對應的國家開始研擬對策來對付它們這些人工生命體,
那一年,一個以研發藥物聞名的小國,找到了對付人工生命體,最強大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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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和1362見面是在人工生命體的食堂裡頭,
向櫃台領取一周的生命必要激素,
2327在一邊的長沙發區隨意地坐下,
將針管刺入靜脈,接著將金黃色的液體打了進去,
「你居然還沒死阿,舊種。」
身邊傳來的是他聽過聲紋,
1362坐在他的身旁,
少了一條手臂,
「為什麼沒有再生?」
驚訝得差點歪掉針頭,2327看著對方空蕩蕩的左手位置,棕色的雙眼瞪得很大,
有將長官一開始交付的那份資料徹底研讀,記得1362體內的新種基因可以直接修復頭部以外的50%以下受損部位,抱括內臟,肌肉,皮膚,骨骼,血管,組織,細胞,只是需依受損程度進行休養。
而對方失去的部位非但沒有長出原本的組織,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樣,這是?
「似乎是有人像敵國販售了我們的基因鏈,或是我們的屍體回收不完全,總之那個叫做孟希的小國開發出能夠反噬我們再生細胞,瓦解我們生理細胞的病毒了。只要我們所在的戰場,就會有人用上那種武器,是我運氣好有注意到狀況不對直接把手切斷,我隊上的人就剩我一個了。」
1362如此說著,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對他而言,若不是因為每個人工生命體的心臟裡頭都有反抗命用的炸藥,他才不會對這群比他弱不知道幾倍的人類唯命是從,會對那些廢物真心俯首稱臣的根本就是浪費他們的高智商,'
現在死光了,反而耳根子清淨一點。
反正隊上的人類也都是一些心靈汙穢,又沒大腦的蠢豬。
可惜2327的思考迴路好像沒有他那麼複雜,沒辦法理解這麼多事,所以1362從來沒有跟他提過這些想法
「這樣...你不是會被"廢棄"嗎?」
曾經嘗過一次的感覺湧上心頭,2327鎖上眉頭,胸口總覺得悶著一塊,
「不,上頭好像要讓我嘗試機械義肢,還要針對再生能力改造我的肉體,沒有打算要廢棄我的意思,總之,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阿,努力活下去吧。」
語畢,1362站起身子,將使用完畢的針筒隨意棄置在一邊的回收箱中,擺擺手,慢慢地離去。
「你可是本大爺的親人阿,2327。」
「...好。」
2327愣在原地,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趕緊完成"進食",朝原本的工作岡位奔去。
迎接他的,是因為遲到而受的長官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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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營救目標裏頭有1362的編號,
2327心裡又多出一種詭異的感覺,
整個路途上心煩意亂的,
嚴重降低他對現場環境的判斷,
所幸整個行動都像是在進行一場早就排定好的演習歷程,
沒什麼敵人的出現,
沒什麼意外的發生,
同隊的人類情緒高昂,
而新種們也不以為意,
"就差救出1362了"
他這麼想著,領在最前頭的腳步隨著深入的程度加快,
當它們炸開最後一道門鎖的時候,
傷痕累累的1362背對著它們,
腳邊躺著的是他這一次的隊員,
還有幾個身穿敵國軍服的士兵,
「白癡!快退!!!」
用最精簡的威嚇要2327撤退,1362僅存的左臂上插了數根細小的針頭,
腹部也開了好幾個大小不一的窟窿,
機械手臂斷了半截,流出的機油撒了滿地,露出的電線閃著火花,
2327什麼也聽不見,筆直的往1362跑去,
終於要觸及到對方的時候,
他的眼前一片閃白,
伴著左眼傳來的劇痛,
只剩下一只手臂的人緊緊抱住了他。
醒過來的時候,周遭沒有一點聲音,
昏沉了半秒,2327想要睜大眼睛,只有右邊的眼瞼願意回應,
感覺到身上有個重物壓著,
左半邊的視線一片漆黑,
瞳孔往右邊移去,
所見的是1362染滿腥血的側臉,
還有貫穿1362左耳,刺入他左眼的針頭,
不顧拔開針頭那斯心裂肺的痛,忘記1362跟他提過敵軍病毒,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被他殺害的一個女人,
歇斯底里的吼叫,與失去一切的無力,
將1362推到一旁,
全身骨頭斷了不少的2327拚了命的想要挪動身體,
只有轉動的脖子胡亂揮舞的雙手願意聽他的話,
1362背後,一片慘不忍睹的血肉糢糊反映在他棕色的眼眸當中,
他不敢呼喚對方,
大腦像是失去運作功能一樣了無一物,
剩下的右眼裏頭蔓延出無數的熱水,
抓著金髮的雙手用力的好像要把頭皮斯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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