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昔會考1分 今赴英讀博士 24歲男生自嘲廢柴終威返次

撰文:黃偉民 黃煒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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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香港中學文憑考試暫告一段落,莘莘學子等待放榜之際,飽受「一試定生死」的壓力。外間一直質疑,香港的填鴨式教育制度僵化,忽略了學生的全面發展,很多學生的才能因而被埋沒,即使新高中學制亦無助解決問題。24歲的陳鎮南(阿南)過去曾被踢出校、公開試「滿江紅」,曾成為「毅進仔」,後卻得到啟發,努力讀上大學主修哲學,如今更獲邀即將遠赴英國曼徹斯特大學(University of Manchester)修讀博士學位,矢志要成為哲學家。飽歷滄桑的阿南從谷底爬上博士之路,得來不易,他寄語學生:「好多人會唔認同你,其實毋須理會佢哋嘅睇法,不如盡力做自己想做嘅事,同自己認為正確嘅事。」

今日的阿南,能夠做出影片中「人旗」這高難度動作,又是哲學學者;中學時代的他,如他自己所言「一個正宗廢柴,文唔得武又唔得,社會嘅負存在,生存為咗畀人玩弄……」

阿南走過黑暗的少年時代,因為一個講座,成就今日哲人之路。(黃偉民攝)

小時候的阿南就讀天水圍BAND 3中學,自幼沉迷打機,每日打機13小時。後來他更把自己的英文名改成遊戲HALO的角色名Emile,家人曾想盡辦方阻止他,但全無功而回。

在校園內與同學相處不融洽,又因自己「奀挑鬼命,死剩把口」,不時遭欺凌,甚至覺得自己存在就是為了被人玩弄;為了強身參加了校外的詠春課程,卻因經常「大隻講」不獲同儕認同,被排擠中途輟學,阿南亦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價值。

混沌黑暗的中學生涯

阿南指自己中一時成績尚算不俗,尤其數學較高,但自中二起即「滿江紅」,到中三時級排名是倒數的前列,最終學校以學位不足為由將他「踢出校」。當時家人曾陪同阿南向校長求情,但當校長詢問阿南將來的理想職業時,阿南的答案是「文員」,即被校長炮轟:「啲咁冇大志嘅人,我點留你喺學校?」

阿南自言中學時的自己是「正宗廢柴」。(黃偉民攝)

一個哲學講座改變一生

「護級失敗」的阿南沒有因校長的訓話而改變,即使轉到私校讀中四仍繼續打機渡日,老師亦在成績表上寫上「缺乏目標、性好閒言」的評語,最終在舊制會考中近乎「全U」(U為不作評核,即評分中的最低等級)收場。阿南笑言當時因打機關係,對警察有很浪漫的幻想,會考後轉讀毅進課程的紀律部隊課程。及後阿南在一次機緣巧合下,被一個哲學講座吸引,聽著講者的話,阿南腦中出現很多奇怪想法,亦開始思考什麼是道德,及開始想了解哲學,令從來沒有為自己訂下目標的阿南想學習基本哲學技巧。

好多人會唔認同你,其實毋須理會佢哋嘅睇法,不如盡力做自己想做嘅事,同自己認為正確嘅事
阿南

阿南其後報讀哲學副學士先修課程,再先後順利升上副學士和學士學位。

從毅進轉到大專,學習模式和課程難度截然不同,阿南最初如何克服種種困難呢?阿南指最初修讀副學士先修的時候,英文絕對是最大障礙,「每5個生字就有1個唔識。」但阿南認為學習英語要從習慣做起,慢慢把自己手機和電腦的介面轉為英文,後又發現自己打機時常扮角色說英文「扮型」,後來「扮型」多了,慢慢發覺自己英語水平有改善,令「扮型變成學英文」,到升上副學士時,英語已有一定水準,在英語科目成績長期奪A,最差的一次亦有B+。

除了英語,大學時的選修課程亦令阿南相當頭痛,但他仍找到方法克服,其中理科是好例子。「大學有科Elective(選修科)係科學,我讀哲學但佢要我讀科學,真係搲爆頭!」,但阿南沒有因而灰心,反而每天日抄夜抄筆記,抄足兩星期,緊緊記住了筆記上的每隻字,結果考試當日憑記憶應付,再度奪A,而阿南最終亦以3.73的高GPA奪得一級榮譽畢業,升讀碩士後,更成為嶺南大學傑出學生之一,阿南亦將於明年1月到英國曼徹斯特大學(University of Manchester)進修博士學位。

反思過去不足 阿南:終於威番次!

成功走出谷底,阿南回望過去的自己,笑稱:「一個正宗廢柴,文唔得,武又唔得,社會嘅負存在,生存為咗畀人玩弄……」但反思過後,阿南認為自己過去太軟弱,經常被人利用和傷害,但多年來沒有想方法去改變,如今榮升博士生,阿南沾沾自喜稱:「我成功完全改變左自己,終於威返次!」

不過,當阿南與曾欺凌和排擠自己的人見面,對方的冷言冷語似乎沒有改變。「以為睇死自己嘅人,對我徹底改變咗,都係以咁嘅目光睇自己。」阿南對此沒有灰心,反而認為對方的冷嘲熱諷令自己更自信,他堅定地說:「控制唔到人哋嘅目光,只需專心成就自己就得。」

阿南想到自己博士畢業後已年屆28歲,犧牲了大量青春換來博士銜頭,亦未必有穩定的前途,尤其香港的學術位置緊絀,很大機會「流亡海外」。阿南認為自己很幸運有機會重獲讀書的機會,所以願意犧牲自己的時間和事業努力讀書和研究,但慨嘆有很多人連犧牲的機會都沒有。「我哋嘅教育制度好早就標籤學生,然後用一啲同生活無相關嘅嘢去界定一個人,製造大量失敗者。雖然我好幸運上得番嚟,但一個公平嘅社會唔應該有存在幸運。」

(黃偉民攝)

為什麼要阿南借燈柱做「人旗」?請看下集:【高山低谷之二】用哲學思考詠春 掛燈柱「人旗」強身